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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壶店桥街

发表时间:2022-05-07 09:32:44 来源: 点击:



店桥岭下方就是店桥街。店桥街的路面是由鹅卵石铺成的,一个个花纹有规则地连接着,有花型的,有圆形的,有菱形的,鹅卵石大小不一,既古朴又美观。那时候在玉壶本地,正月初一那一天,店桥街的地面都被红色的鞭炮纸覆盖着。为什么?这里是商业街,生意人图吉利,放鞭炮象征红红火火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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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店桥街 刘日年·供图


店桥街店铺分为南、北两排,中间的十字路口把店铺分为上下两部分。我们先来说说店桥街南侧的店铺。这一排店铺很多,染布坊、零售店、肉铺、盐店、五金店、书店都有。


作练炒粉店在十字路口上首。那时候,作练大约四十岁,看上去很干练。上世纪八十年代,一些年轻人看完电影,喜欢跑到这里吃上一碗炒粉。我和姐姐在电影院门口玩,时常听到一些年轻人聊起作练炒粉店的炒粉,说那里的炒粉怎么怎么好吃。可我们只能听听,偶尔路过那里,闻闻那炒粉飘出来的香味,却从来没有吃过。


作练炒粉店下首有一间卖鞋子和纽扣之类的店铺,店主名叫阿检,家住外楼四面屋,我叫他阿检公。阿检公说话声音很柔和,每次看到我,就会喊我“囡”,由此我特别喜欢来这里看看。那时候,有一种系鞋带的白色胶鞋很流行,有钱人家的孩子都有一双,我们称之为白鞋。有一次,我发现这里就有这种白鞋,价格是1.2元/双,就缠着母亲一定要买一双。那年冬天,我与姐姐终于如愿以偿,来这里每人买到了一双白鞋,平时在家不舍得穿,要去学校了才穿上。这里的纽扣色彩缤纷,很漂亮。我们在街上玩着玩着,偶尔会跑过来看看纽扣,饱饱眼福。阿检公总是笑眯眯地看着我们。


▲店桥街十字路口上首 刘日年·供图


继续往下走,到了店桥街十字路口,其上方是肉铺。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,每到农闲时节,一些村民就三三两两地聚集到这里,手上拿着一支烟筒,议论起番薯丝多少钱一斤,柴火多少钱一斤,谁劳动了一天得了多少工分,谁家养了一头猪有几斤重,谁在山上种了几株番薯,被生产队队员知道了,后来都被拔掉了等等。那个年代,猪肉和牛肉同价,都是0.65元/斤,买肉要肉票,所以猪肉和牛肉对于我来说是奢侈品,只有过年才能吃上几片。


有人告诉我,阿检公店铺和十字路口肉铺都是店号为“余东昌”家族的房子。“余东昌”为玉壶余家始祖余玉钦后人,生性乐善好施,曾出资修筑外野栋。“余东昌”是做什么生意的?其家族还有什么故事呢?我多方打听,但无人知晓。


▲“余东昌”店号 胡晓亚·摄


店桥街十字街口向北通往外山头,向南通往天妃宫,这里的西南侧也有一条水沟,源头也在栋头桥那里的芝溪,流经大田、洗埠头巷、店桥街十字街口、天河巷,最后与从塘下盖、店桥岭水沟流出的水汇合,注入芝溪。周边的妇女在这里洗衣洗菜。继续往前就到了天妃宫,天妃宫原来有一个戏台,有钱人家里有喜事,会请戏团来此演大戏。


店桥街南侧十字路口下首是一家五金店,五金店右侧有一级条石台阶,台阶上坐着一个个“担行贩”(玉壶话,意思是挑着水产走村串户或停在小店门口卖水产)的人,每个人都有两个行贩篰。我认识两个担行贩的人都是住在外楼的:义建公和岩婆。义建公住在我家房子上方,每天都挑着行贩担子走过我家后门,前往店桥街。岩婆的老公名叫阿岩,因为辈分大,大家都管阿岩叫岩公,其老婆自然就叫岩婆。岩婆住在外楼四面屋的西南侧,我家在西北侧。岩婆每天挑着一担行贩篰,经过我家(外楼四面屋属于四廊走马,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可以通过,我家楼下也属于走廊)楼下,走过我家后门台去店桥街。


▲店桥街 胡志林·摄


我父亲是“文革”期间的下放干部。那时“文革”刚结束,父亲离开玉壶去外地复工,家里就靠着母亲种地维持生活,可谓是一贫如洗。岩婆路过我家,经常会停下来,掀开行贩篰(行贩篰有三层的,也有四层的,每一层放一种干水产)的老盖(竹子做成的,呈弧形,类似于竹做的小菜盖),用右手的拇指、食指和中指轻轻撮住几片虾皮(玉壶话,虾米,10片左右),放到我家的吃饭桌上,然后挑起担子离开。我、姐姐和弟弟立即把这几片虾皮平均分开,每次我都能分到两三片。这是童年时岩婆留给我最深的记忆。平时有空,我就去店桥街看岩婆卖水产。岩婆的行贩担子有时停在前往天妃宫十字路口的台阶上,有时停在五金店下一间房子门口,有时又停在新华书店上方一户人家的门口。有人来买水产,她称好斤两,随手抽过一根稻杆,把水产捆扎一下,递给买主。如果对方买的是七星扣和白淡扣,她就会把这些干水产倒在一张纸上,用稻杆捆扎好,再递给买主。


▲店桥街 玉壶侨联微信群供图


五金店外侧板壁(朝向水沟)有一块 “大批判专栏”,底下张贴着几张写满黑字的白纸。我依稀记得,有一次我和姐姐路过那里,姐姐指着上面的几个大字,嘴里念着:“打倒投机倒把分子。”至于还有些什么内容,我已经没印象了。五金店门口横放着一块门板,门板上摆放着各色染粉。妇女们会来此买来染粉,给鸡鸭鹅的翅膀或头顶涂上颜色,用来区分自家与别人家的不同。五金店柜台里卖的是锁、老虎钳、铁钉之类的物品,后进住着一个名叫杨步顶的草药医生。有一次,我的手化脓了,肿得像一个馒头,夜里疼得无法睡觉。母亲带着我来这里找杨步顶医生。医生看了看我的手,说是有两种方法:一是用小刀刺穿,挤出里面的脓;二是用芙蓉花加煮熟的糯米饭包扎,伤口处破了,脓就流出来了。我一听说要刺我的手,就用力哭,说什么也不同意。母亲只好同意用第二种方法,去岭头垟采了芙蓉花,加上糯米饭给我包扎,第三天红肿处就破了。过了十多天,我的手就好了。母亲很开心,带着我拿了几个鸡蛋送给杨步顶医生,医生说什么也不肯收。


▲店桥街 胡志林·摄


岩婆行贩担子下方有一间文具店。店主名叫余式钏。据余序整先生编著的《拾遗》一书记载:余式钏1957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,文革期间,因历史原因回到玉壶,1979年平反后在玉壶中学执教。他是我爷爷的好朋友。式钏公文具店的文具很多,铅笔、橡皮、铅笔盒、卷笔刀等都有。我最喜欢这里的蜡纸,蜡纸有蓝色的,也有红色的,一盒蜡纸有20张,每张2分钱。我看到语文老师曾用蜡纸刻写试卷,一张蜡纸可以刻写4至5次,继续使用,字迹就不清晰了。我非常渴望能得到一张蜡纸,有一次,爷爷拉着我离开时,我眼睛盯着橱柜里的蜡纸,嘴里叫着:“蜡纸,爷爷,蜡纸。”式钏公赶忙拿出一张蜡纸递给我。我迫不及待地接过来,满心欢喜。真的,一直到现在,那张蜡纸和这间文具店一直在我心里藏着,永远不老。


爷爷当年也是教师,也是因为历史的原因退出了教师队伍。这对好朋友可谓是“同是天涯沦落人”,爷爷有空就带我来这里坐坐。我在外楼能听到的是“三打白骨精”、“半夜鸡叫”和“林冲雪夜上梁山”之类的通俗故事。在这里,爷爷和式钏公聊武则天,聊无字碑,聊成吉思汗,聊朱元璋,聊《清史稿》,聊《明史》等。这些知识是我从没听说过的,我就很认真地在一旁听着。有时,来店里买东西的人见此也会停下来,跟着聊几句。每次我爷爷一来,式钏公就很开心,店里也就很热闹:有人过来买东西,有人过来聊天,我会在店里店外穿梭。一时间,店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。后来的我喜欢看书,也得益于爷爷和式钏公,是他们激发了我的好奇心。


文具店下方有一家书店,店主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,平阳人,个子不高,语速很快。我喜欢看书,只能每月从生活费中节省一点点来买一本连环画或杂志。每次我一进店,店主就会从后面的柜台上拿出书来,告诉我这本书好看,那本书是刚到的。记得我买得最多的是《儿童时代》,每本0.12元,连环画有0.08元/本,也有0.2元/本。有一本《1981年优秀中篇小说选》是2.1元,厚厚的,我很想买,天天来看,可没钱。于是,我每个周末都上山砍柴,把买柴的钱省下来买了这本书。后来不知怎么了,这里的书店关门了,玉壶中学下方的一户人家开起了一家书店,我就去那里买书了。


▲店桥街 刘日年·供图


我们再来说说店桥街北侧的店铺。泰宁店在店桥街北侧十字路口上方。据《玉壶余氏族谱》记载:其始祖为余玉钦,于清乾隆辛丑年(1781)由平阳榆垟迁居玉壶,一生行医为业,诚实守信,医德高尚。其后人仍然行医,玉壶老百姓凡有头痛脑热、伤风感冒之类的疾病,都会来此就医。余玉钦在店桥街亲手建造砖木结构的四间三进房屋——泰宁店。其房雕梁画栋,红门黑柱,工艺精巧。柱头加圆雕,梁下托花盘。间铺石条,坚如磐石。院井卵石图案,院前高壁白石灰勾塑天庭与浮云,日月双星分塑两边,上书“恒升”二字。左书“龙门墨浪三春暖”,右书“凤阁文章五色新”,字体刚劲有力。浮云下水波粼粼,一鲤鱼喷水跃波而出。壁下筑水缸,壁内装机械,抽水入鱼肚,变死水为活水,蔚为壮观。高山凡有挑柴到玉壶出售者,远望而兴叹曰:苟能将柴出售“余泰宁”,亲眼目睹此壮观,平生愿足矣。中村村民胡先生告诉我,在店桥街有这样一个传说:古时候,泰宁店地基很值钱。余玉钦买地基时,银子摊到哪里,就买到哪里,故称“摊银店”。因为谐音,又是药店,久而久之就称为泰宁店。由此可见,当年的余家家大业大。后该房屋被拆毁。


▲店桥街 胡志林·摄


店桥街十字路口往外山头方向西侧有一间呈三角形的店面,是卖零食的,玉壶人都称之为三角店。店主是一位很和善的60多岁妇人,头上挽着一个发髻,穿着对襟衣服,看上去很整洁,无论谁过来买东西,她总是笑眯眯的。妇人卖的是香烟、糖果、蚕豆(玉壶人称为豌豆)、板栗等。蚕豆摆成一堆一堆的,一分钱7颗,板栗和糖果都是1分/粒。她家的香烟可以整包卖,也可以一支一支卖,经常有人过来赊香烟,妇人就拿出一本小本子记下来。犹记得儿时,我最喜欢这里的糖果,每次来到店桥街,总要在三角店门口站一站,一双眼睛黏在花花绿绿的糖果上不肯离开。


那时候,父亲每年都回一趟玉壶,每次回来,总会先到三角店买来5角或1元糖果,给外楼四面屋的家家户户都分几粒糖果。那糖果可真甜,我的心都有被甜化了的感觉。爸爸去分糖,我就在后面跟着,有人吃了糖,把糖果纸扔了,我就赶快跑过去捡起来,拿回家洗一下,晾起来,夹在书本里。为了能得到更多的糖果纸,我时常在三角店的门前站站。有一次,一位阿姨买了糖,一边走,一边剥了糖果纸,把糖果放在嘴里。我一路跟着,可她把糖果纸揣在口袋里了。当时,我心里别提有多失落了。


▲店桥街 胡志林·摄


三角店下方是各种小店,我最喜欢“学钦摆摊”(摊在这里念第四声。玉壶人发“摊”字都是第一声,这里的“摊”为什么是第四声?我一直找不到答案)的物品了。那时候,学钦大约三十多岁,很和善,爱聊天,人们有事没事总喜欢在他的摊位前站站、聊聊。这里卖的是零碎的东西。香烟呀,瓜子呀,九层糕呀,凉腐呀都有。大姑妈告诉我,这里的九层糕是学钦的妈妈做的。别人做九层糕都是用稻杆烧成灰,浇上水去渣后做成灰汤,学钦的妈妈却是用三落槿和槐花做灰汤,然后在灰上浇水,再将水淋到米粉上,浸泡,灶台上烧着火,将搅和均匀的米粉一层层浇上去,这样做出的九层糕又香又糯。逢年过节,大姑妈会带我到这里买几块九层糕。九层糕是菱形的,5分/块的稍小一些,大块的要1角。到了东溪家里,我和表姐弟拿到九层糕,右手轻轻地一层层撕过来,用三根手指撮住,高高举起,嘴巴凑过去,轻轻地咬住它,在嘴里抿了好长时间,才慢慢吞下去。


比起九层糕,我更喜欢这里的凉腐,2分钱一小碗,5分钱一大碗。炎热的夏天,学钦的妈妈会在凉腐里加上一两滴薄荷油,那丝丝的凉意直透心底。为了能吃到凉腐,我常常去门前溪外野拔香附子(一种草药),晒干了卖给玉壶收购站,然后到这里买上一碗凉腐,慢慢地品味。那滋味实在无法用语言来表达。


“学钦摆摊”下方有一家商店,店主叫守丰(谐音)。有人告诉我,这里是玉壶供销社分店。有一次,外楼四面屋上间额枋的广播里播出一则通知:有一批战略物资——库存的带鱼运到玉壶来出售,比平时的价格低一些,地点就在店桥街玉壶供销社分店。一时间,外楼老屋很是热闹,家家户户都有人拿着茶箩头往外走。我和姐姐也拿着一个茶箩头到这里来买带鱼(那时我大约六七岁)。商店前方的地面上有一条长长的绳子,有一个人把我们的茶箩头拿过去,一个个按先后的顺序串起来。商店里的人拿起一个茶箩头,放上几条带鱼,称好斤两,递给买主。等了很久很久,我和姐姐终于买到了带鱼,手牵着手回家了。


▲店桥街十字路口下首

翻拍自《世界华人 我认识的胡允革》节目


商店下方住着一个名叫胡庆侯的裁缝。上世纪三四十年代,他挑着缝纫机到各地去帮人做衣服,那时候没有公路,他就走路去上林、李林、东溪、金星、朱雅等地,玉壶本地的生意做完了,他还挑着缝纫机前往景宁、龙泉等地,风餐露宿的,那辛苦不是如今的我们所能想象得到的。帮他人做衣服就住在农户家中,做完了拿了工钱再去下一家,年年月月,月月年年,他就这样在路上奔走着。到了上世纪70年代,他就把缝纫机摆在自家前门。胡庆侯所做的衣服穿起来很合身,人们剪了布料喜欢拿到这里来做。他家前门的板壁上挂着一件件中山装和衬衫,店里人来人往的,生意很好。


▲店桥街十字路口下首

翻拍自《世界华人 我认识的胡允革》节目


庆侯房子下方有一间店号为“胡成大”的南货店。店主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,姓胡名式汤,祖籍在半岭,时人称其为“半岭汤”,高高瘦瘦的,很斯文,其外表不像一个生意人,倒像一个读书人。据其后人说,半岭汤年轻时学习成绩很好,抗战时期曾去青田阜山中学念书。他家的南货种类很多:海儿肉、木鱼、海带、紫菜、白淡扣等。白淡扣、七星扣、虾皮等干海鲜装在番薯篰或篓子里,上方垒成一个小山包形状,一条细长的竹签插在“小山包”上,竹签上用墨笔或红笔标写着商品价格,如“白淡扣0.8元/斤”等。到了上世纪90年代,半岭汤改卖百货了,碗、颜笠(斗笠)、地拖、水管、菜刀、柴刀、畚斗、扫帚都有。有时候,我看到半岭汤拿着一把鸡毛刷(用公鸡毛做成的,也叫鸡毛掸),轻轻掸去碗和颜笠等物品上的灰尘。


▲竹签插在“小山包”上 (地点:天妃宫市场)

余序整·供图


店桥街北侧最下方是玉壶诊所,门口有台阶。那时候玉壶本地柴火少,人们都到东背乡东溪村外坑一带去割柴,刚割下来的柴火重(玉壶人称砍柴为割柴),挑到这里,会把棒拄竖在台阶上,顶住冲担,人站在台阶下方歇息。走上台阶,迎面是一排药柜,西侧是中药柜,东侧是西药柜。东西两侧各有两个医生在抓药。如果去找医生看病就要绕过药店前门,来到东侧的后门。


小时候我很会哭,哭着哭着就被风呛着了,然后会咳嗽一段时间,母亲就带我来这里看医生。医生姓余,下新屋人,是我家的亲戚,母亲叫他“超表伯”,要我叫他阿公。阿公性情温和,有时会伸出手柔柔地摸摸我的脑袋,让我感觉很亲切。


有一次,我一连咳嗽了3个月,母亲跟医生说着说着,显得有点生气,厉声呵斥我:以后再哭个不停,就要打我。阿公拉过我的手悄声细语地说,以后不哭了,不哭就不咳嗽了。阿公说是先给我吃点药,如果还是咳个不停,建议我母亲带我去上村老医院拍x光。阿公开好药方,叫我母亲去前门等。然后,他用一个夹子夹住药方,把夹子挂在头顶上方的一条铁丝上,用手一划,夹子就带着药方“刷”的一声滑向药店的前门。等我们走到前门,另一个医生已经取下夹子拿下药方,然后配好药递给我母亲。


▲店桥街诊所 朱跃·摄


脚踩着店桥街的地面,我的思念也轻抚着岁月的长河,所有原本在心灵深处关于这里的记忆都鲜活了。这里是我儿时的快乐之源,那记忆的闸门一经拉起,许多往事,包括那些远去的、至今仍激荡在我心坎上的快乐、心酸、兴奋都会如潮水一般,涌向我感情的沙滩上:店桥街的糖果纸、行贩担子、三角店、“大批判专栏”、炒粉店......我熟悉的那些人已经走远了,我熟悉的那些街景已经没了,我熟悉的那些吆喝声已经消失了......


如今的店桥街 胡晓亚·摄

左:十字路口上首  右:十字路口下首


忽然之间,我想起诗人王统照《小诗》中的一句话:“多年的秋灯前,一夕的温软之语,如今随着飞尘散去。不知那时的余音,又落在了谁的心里?” 是呀,当年玉壶诊所那位阿公的悄声细语如今不知还停留在谁的心上,谁还能记得他的温软之语......